2021年1月1日 星期五

你在基隆留下的,除了傘,還能剩下什麼?(序)


序章:機場


『在磅礡大雨中,你只留給我一支根本擋不住風雨的傘,還有那無法理解的錯愕和痛苦。』


「我在幹嘛!」




舉起因為疲累而顯得沉重的手臂,將手指放在鍵盤上,刪掉了電腦上那一串莫名其妙的話,此時我突然感覺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鮮明,而內心那慌亂的情緒也越來越激烈的膨脹起來,我緊閉住雙眼,將雙手緊緊地按在耳朵上,才終於讓急促的呼吸減緩了一些,此時是凌晨五點,距離班機起飛只剩三個小時。


機場的人步伐總是特別的匆忙,一個又一個看起來很像在賽跑的旅客一再的掠過我的身旁。


『也許飛機的航班都很緊湊吧!』


我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拿出手機,並撥出了我的同學品涵的電話,學長的論文還有一些細節還沒處理好,得先請品涵先把它整理好才行。


「嗶......嗶......嗶」


電話的鈴聲一聲又一聲的響起,卻始終沒有人接,但我卻沒有因此感到著急,反而還希望電話被晚一點接起來,也許是等待鈴聲的時刻有一種不用面對工作的舒適感吧。


「喂。」


電話那頭傳來了溫柔的聲音,但是我卻無法感受到電話傳來的溫柔感,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報到處了,看到這個狀況,我轉身走向與報到處相反的方向,並在原地踱步了起來。


「哈囉,我是婉晴,有些事情想要麻煩妳。」


「文件的事情嗎?」


電話那頭傳來了紙張磨擦的聲音,而我則看了一眼時刻表,發現再十分鐘就要到我的報到時間了,於是我走向了在報到處看著我的服務人員,並向品涵交代起工作。


「是的,我把所有文章和文件全都放在學長的桌上,妳只要把它分類排好就行了,我回去會再處理。」


「好的,辛苦妳了,回台灣後好好休息吧!看妳在這邊都一直拚命工作。」


電話那頭傳來了品涵刻意拉長的打氣聲,而我則將雙眼凝視在時鐘上,胸口也凝聚了一點小小的緊張感。


「沒辦法呀,我得快點成長才行,畢竟不是小朋友了,不能再依靠別人,要讓自己快點長大。」


我往報到處走近了幾步,但就在快要走到服務人員前方時,感覺心裡有一股卡住的感覺,便又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回去。


「妳稍微放鬆一下吧!真的很累的時候還是可以請別人幫忙的,偶爾依靠一下別人是沒關係的。」


「謝謝妳,不過我還是希望可以靠自己,妳不用擔心啦!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」


「好啦!回台灣後還是要好好休息喔。」


「好喔,妳也要好好照顧自己,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,之前看妳都吃那麼少。」


我抬頭看了一下時鐘,距登記時間只剩三分鐘,再晚一點去的話,我就要錯過班機了,胸口也變得特別的不舒服,但是我的腳卻仍然沒有要走向報到處的意思。


「哎呀,妳也知道我最近有點胖,要減肥。」


「什麼減肥,那麼瘦了還減肥,我跟妳說如果營養不良的話,會影響妳的生理狀態還有......」


我將視線移開了時鐘,開始講起了營養不良的後果。


「婉晴,很高興妳那麼關心我,不過妳有報到了嗎?我們這邊的時間快到妳班機的報到時間了」


「呃......」


我微微歪了一下頭,並想要將視線移到時鐘上,但是我卻發現自己的身後好像被一道牆壁給卡住一樣,怎麼轉都轉不過去。


「有報到了,妳放心吧!我們可以再聊一下。」


『搭下一班吧!晚一點再回台灣吧!』


我在心裡如此想著,發現胸口舒暢了許多,但一滴汗水卻在此時滴到了我的手上,一股濕冷的感覺也爬進了手中。


「小姐,請問妳要報到嗎?」


一個字正腔圓的女聲出現在我耳裡,讓我嚇得轉過身來。


「原來妳還沒報到,那我不打擾妳了,拜拜。」


「等一下!」


我慌張地說著,但是電話卻只傳來嗶嗶嗶的聲音,我將手機緩緩放下,剛剛積聚在心中的沉悶感又再次在我胸口擴張了起來,我抬頭看向時鐘,此時剛好是報到的截止時間,機場也響起了整點的鐘聲,一股緊張又害怕的感覺,也隨著鐘聲環繞在我的腦中。


「小姐,妳是要搭乘往台灣的班機的旅客對吧?要登機的話就要現在報到喔,不然妳會上不了飛機的!妳不用緊張,還來得及的。」


服務人員對我露出了親切的笑容,並不斷告訴我一定會讓我順利登上飛機,似乎是想要緩解我緊張的心情,但我看著那笑容,內心煩悶的心情卻越來越明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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